佛学的真实面目 妙泽居士著
本书的缘起(前言)
1:佛学是怎么一回事?
2:‘佛’ 是一种什么概念?
3:佛学不是宗教
4:什么是‘佛法’?
5:所谓的‘佛教’
6:存在的‘实相’
7:哲学与佛学
8:漫谈生命与存在
9:‘业’是什么?
10:从生命的种类说起
11:关于练气功
12:佛门反对迷信与宿命
13:‘佛渡有缘人’是什么意思?
14:修行与入世
15:何谓‘涅槃’?
16:关于‘末法时期’
17:从‘不二法门’说起
18:什么是‘五毒心’?
19:该不该吃素?
20:正信才是真佛教
21:谁才算是佛门弟子?
22:什么才叫‘去执著’?
23:简述‘八正道’
24:从供奉佛像说起
25:佛弟子对现实生活的态度
26:有为和无为
27:如何才有正确的佛学知见?
28:虚怀若谷方是真修行
29:‘开悟’仅是一个起点?
30:谁是‘善知识’?
31:谁该是‘外道’?
32:从佛门的戒律说起
33:佛弟子应该博学多闻
34:关于‘在家人’
35:从大乘‘六度法’说起
36:如此而已话‘神通’
37:如何做功课?
38:念佛的心要
39:什么是‘咒语’?
40:关于 ‘净土三资粮’
41:真实不虚话‘往生’
42:闲话‘道交感应’
43:做功课有何要领?
44:一部经典能有多长?
45:解悟空性很重要
46:也谈禅、密、净
47:修行的本质
48:必须走的‘中道’
49:魔障即菩提
50:烦恼即菩提
后记
你了解真正的佛学吗?
——一种关于大智慧的方便假说
本书的缘起(前言)
在这里,我要先作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本人法名妙泽,西元一九六九年出生于四川成都,长在贵州。一九九0年大学毕业。于1999年开始修学佛学,现为自由职业者。
或是某种层面上的因果使然,我不仅自小到大吃的苦头不少,且受人贬损、误解、责难,以及赞扬和夸饰的时候都非常之多,基于这些诸多的原由,我向来就对什么生命及存在的意义、宇宙、及大自然等存在,各种宗教义理及气功现象等,有著较为强烈的终极关注和追究。但令人遗憾的是,30岁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过令我满意的答案。我素来喜爱文学和哲学,大学四年虽然学生物学,却有‘才子’之称,不仅有文章在国内发表和获奖,还时常在一定的小圈子里颇占人缘。客观地讲,相对一些普通的同龄人,在人文与宗教方面不仅我的阅读量较大,且思考方面的功夫也下得不少,可由于我天性好逸恶劳,且不喜体能劳动,骨子里总有著些虚骄和不踏实的习气,因而世俗中各方面一直都无所建树。如此种种,本人自然一直就这么平平淡淡、按部就班,且又有些自以为是地、昏昏噩噩在这世上空过了近30载。
30岁那年冬季,出于一个偶然,我翻阅了一个朋友的一本藏传佛教的书。当时,我花了一个通宵一气读完后,真可谓是喜极而泣,因为,它不仅狠狠地破灭了一直以来我对自我的那些错误的‘执著’,同时还让我知道了世界与生命竟然本来就具备著这么美妙的属性和机制!我就像一个一直在暗夜中独行的人,一刹那见到了一盏温馨、亲切的明灯那样,觉得生命的一切可能性与自由度都向我迎面走来了,一切都有了可靠的依止……当夜,对于佛学(与世俗宗教无关),我就决定自此做一个如法的实践者。
从那个夜晚过后,我开始大量阅读佛书及相关经典,并开始做功课。其间不仅走过许多弯路,吃过不少苦头,经受过一些违缘逆境的折磨,同时也有著许多身心方面的改变、改观,且还有不少‘神奇’之事态发生……当然,直到今天为止,我的修学、修证都尚还浅薄和粗糙。但无论怎样,我绝不会著意来宣传某些实践过程中的‘神奇’(尽管它们中有一些事相经得起相关佛典的验证),我自是明白,无论是智慧,还是生命之潜能,这一切是人本来就具有的东西,我们只能是一步步地‘还原’它们,绝不能停滞和执著于任何中间过场或‘境界’。本文中我之所以对‘神奇’偶有提及,绝不会是为了谈玄说妙,仅是为了以事显理,我希望有缘的人们能由此对佛学生出正确的信心、信解……
作为一名佛学身体力行的进行者、实践者,予佛学如此的种种受益、受用,我实在已是一言难尽,故而非常想与天下人分享这些‘好处’……同时更想让更多的人都来了解一下佛学……怀著一个知识份子、文化人应有的良知及济世情怀,我于2001年夏天发心开始编此小册子,迄今为止已易稿五次,其间受到了许多善知识们的指正、开导和鼓励,由是更想早日与天下人共用佛学这份奇特却又真实不虚的宝贵资粮了。
妙泽此举,一来报佛恩,二来报众生恩。谨此学习与实证的体会,我愿与天下所有的有缘人共勉和交流。若有谬误和漏洞,还请大家见谅和不吝指教。佛学的义理和实证经验,浩瀚无穷,妙不可言,绝不是妙泽之浅陋的所能详尽的。此小册子之所以命名为‘佛学’,则暗含有‘学术、学问’的意味,如此,肯定就有主观和个人的‘烙印’,也就是说,至多旨在传达一种我个人在‘学习、思维和实证’上的可能性。予佛学本身之义理而言,妙泽此举,只是一个蹩脚的编辑者,一个不见得合格的传声筒或载体。因此,敬请各位读者注意,本小册子既不可能代替佛学本身,肯定也不可能属于是在讲经说法,它仅是一种基础性的、介绍性的、较为肤浅的普通读物,有心修学之人请务必注意这一点。
最后,我还要说明的是,本小册子在编撰上查阅、借鉴和转摘了一些相关资料,以及一些大善知识们的开示,特此深表感激。其二,我总以为佛学是我们共同的资源,加之懒惰和恐记忆有误,恕妙泽就不一一注明它们的出处了。
妙泽居士
1:佛学是怎么一回事?
从根本上来看,佛学肯定是一种假说。
大智慧者、大觉悟者释迦牟尼在世时就说过,他的一切言说与表述均是假说。不过,同时他又说过,佛是真语者、实语者、不诳语者。二者看似很矛盾,但这矛盾在于概念名相自身的局限所致,因为对于终极意义上的、彻底而究竟的、大圆满的智慧和觉悟而言,那些为行方便、因人而异、因时制宜的具体的言说或方式方法,肯定会具有一定的针对性、相对性。因此,佛学的理、事,均存在著胜义谛和世俗谛两种,即是指其有著绝对性与相对性之别。
其实,单从世俗中常规的角度,我们也不难理解佛学的这种不可分割的绝对性与相对性。试想,这世上存在著能以文字圆满地表达透彻的思想与事物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们的语言,只不过是表达与交流的辅助工具,绝非究竟事物之本来样式。诚如我们吃过豆腐,知道豆腐很营养很好吃,另一个人从未吃过豆腐,我们假立一切语言与论证,竭力向他描绘豆腐的滋味与好处时,那个人也只能作假想,依文解义,甚至犯刻舟求剑的错。只有当他被说服,亲自尝过一口豆腐后,或许一切才会真正地释然。因此,我们真要了解佛学,最基本的条件是,应先把自己主观意识里的那些想当然的、自以为是的观念、宗教的界限、形式、方式等等先放在一旁,这样,我们才不会误读、误解佛学本来的真实义理。
我个人以为,无论是谁,对尚未真正懂得和了解的事物,他都不必急著作出肯定或是否定的判断,如此,才是一个现代人应该拥有的最基本的精神素质。
以佛学的义理来讲,凡一切想当然,预立前题,预设开端与结束,以线性思维拟造单一的逻辑,以此再去以偏概全一切的存在,或以己现有之见作为判断与感知一切不知或未知事物的‘尺度、标准’,如是等等,佛门统称之为‘所知障’,都是一种刻舟求剑,违背存在之本然样式的。由此,我们当然就不可能真正圆满地洞悉和实证到一切存在的本来真相了。
从狭义的角度看,佛学的确为两千多年前的释迦牟尼所创立,但依此假言背后的‘东西’却不是释迦牟尼所‘发明或创造’,这个东西就叫‘般若波罗蜜多’,此为梵语音译,意为“依止真智慧就会究竟地到达彼岸”。当然,这个彼岸也仍然只是一种象征,意思是指存在的本然,佛门则管这个存在之本然为‘真如实相’。确切地说,释迦牟尼本人也是这个般若波罗蜜多之‘法义’的实践者、受益者、证明人及宣扬者,所谓他在世上讲经说法,实是教授修学佛学。所谓普渡众生,则是为了帮助我们变得同他一样。因此,我们学佛是为了步入智慧的领域,获得对世界的一切感知与觉悟,绝不是寻求什么宗教寄托或迷信。
释迦牟尼说过,佛学是‘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号召人们连他本人也不能迷信。所以,我们还不用说别的,仅此一项,佛学就已超越一切宗教神学的巢臼了。
我们应客观地看到,历史的车轮一直在轮转,时代早已变了,如果不问实情,显得很专业内行,堆砌那么多古汉语的佛学专业名词和概念,加之某些陈腔滥调的东西早被世人误读和误解,大家自然会觉得佛学太隔膜和生冷。如此,佛学也就失去了它在这个时代的意义了。说白了,传播佛学应是语义不变,语境则要与时代相应,与现代人相应。
其实,佛学原本就是关于存在的一门学说或方法论,它不仅完全经得起实证、实践,本身还同世俗生活毫不背离,它无时无该不与我们有著真实而密切的联系,非常的积极向上。佛学既是‘依义不依语’,那它的表述形式、方式自与世俗社会并不相违逆,它涉猎的物件就是一切存在,是关于宇宙、人生、社会,一切的一切的学说,它当然本身就应该是一种同现实生活打成一片的东西。所以它应是内核不变,言说的方便却是可以瞬息万变的。可惜,这样的工作,如今的佛弟子们做得并不够好。加之由于时代及文化、历史、表述及语境等因缘的大变迁,佛学的真实面目如今已是越来越模糊了……
我举个简单的例,比如在现实生活当中,大家习惯于以现代人的语境及表现习惯来讲烦恼,大讲没劲儿不说,动辄还去看心理医生,如是等等,而佛门中的人若一讲苦讲烦恼,大伙儿就认为这是主张虚无和遁世。另外,佛门还爱讲‘空’,有些人总认为这是指空洞、空无一物,感到很虚无。若以佛学的概念来讲,这就叫做知见错误了。因为,如此来理解佛学中的‘空’的话,的确应算是一种天大的误读与误解。
所谓佛门所言的这个‘空’,仍旧是为阐述义理之方便时而创立的一种假言(当然它也能依一定的实践方法来实证),它又可以叫做真如实相,是统指一切事物存在的本然,是一种法性和法相的不可分割(佛门的‘法’泛指一切事和理)。打个比方,仿佛空就是‘电’这种事物的存在,而电不能独立被人识别,我们只能在其发生‘作用或功能’时,从一些物化现象上知道它是存在的。这就是佛门常讲的性相一如。我们再换一种思维来启发对空的解悟,比如我们以炸弹爆炸是由物质转化成能量来比喻从‘有’到‘空’,这个‘逻辑’我们似乎还能习惯或接受,而从最初能量到物质的‘逻辑’我们则无从想像,而这就是由‘空’到‘有’了。一切存在,均是空与有的不可分割。
因此,佛门常讲的这个‘空’,实是泛指一切事物的本然性质为‘空性’(真如实相),予众生叫‘佛性’,予物理世界则是‘法性’。它是指一切事物的法性都没有‘实在性’,佛门所谓的事物无‘自性’即是此意。说白了,空性也好,无自性也罢,都是泛指没有一种事物能孤立产生、存在和恒常不变。一切都是真如实相的‘起用’和‘显露’。
佛门认为,整个宇宙世界的一切存在(法相),不论相状如何,无论大小粗细,都随一定前因后果而成、住、坏、空,一直不停地变化著、运动著。由没有到有是‘成’,成至饱和恒定状态为‘住’,随著时间等不同机缘的推进变质了是‘坏’,坏至于消亡是‘空’(这里的这一个‘空’,则是泛指事物之外在物化形态、特质、特点没有了,本质上却不是彻底消失)。沧海变桑田,宇宙万物莫不如此地变化无常,一切均是大空性,决无一物是永恒实性,全都是缘起缘灭。我们再来看世间一切生命也莫不如此(佛门均称之有情众生),就拿人作范例吧,一个人不论他才貌何如,无论他贫贱富贵,亦必依生、住、异、灭,不断循环,成胎而出是‘生’,渐长而壮是‘住’,老病衰残是‘异’,寿命终了是‘灭’。无论有情众生,还是物理世界,均是真如实相的功用和显现。
所以,佛门虽讲空,但从不否定事物的存在样式、状态,佛门还把有形色、能感知的一切事物样式叫作‘妙有’。妙有来自‘空’的‘缘起’。所谓缘起则是指事物产生的一切内在和外在条件、根源。譬如一棵鲜活的树就是妙有,但它若离了自身的‘种性’(内因),土壤、阳光空气、水肥等外缘(外因),它就不可能存在。由于一切事物不能无缘无故地产生和变化发展,乃至灭亡,一切存在本然就是互为条件,因果相续,不断变化发展著的,佛门就把事物这种在实际上非恒常、非孤立、非实有的本然性质叫做‘空性’。所谓修证佛学,就是‘以有见空’,并实际地证悟空有平等。在佛学的概念中,什么‘缘起性空、空有不二’等就是指这个意思。所谓‘不二’即是无差别,性相一如,性相同体之意。
综上所述,一切事物存在的特有样式、特征、方式、状态、一切现象等,凡通过人的见、闻、觉、知能够分别认识的都叫‘妙有’,而超出人之见、闻、觉知范围的还是‘妙有’。所谓‘妙’,即是指万有万物有著复杂多样、妙不可测的属性与规则之意。因此,我们承认妙有,但又不能执迷于妙有,因为‘妙有’未必有客观全貌之实。譬如常态下,我们人的肉眼见阳光的颜色不是七种,通过三棱镜后证明有七种,故认为‘阳光有七种颜色是客观事实’。可何谓客观呢?不同的生命见之则有不同的‘客观’,那该以谁的为实际本然之样式?一切‘物’与‘我’之对应的本质又是什么呢?其实,单这个七色阳光,其一定范围外的短波人就见不到了,而小鸟就可以见到。然而,最耐人寻味的是,这个长短波段之范围恐怕还不会仅仅终止于人鸟之别上吧?
还有,超生波、次声波有的动物能听到,人类却不行。可见人类见闻觉知范围的‘客观世界’仍旧是主观之产物,均以‘人’的识别范围为标准。再则,小鸟看一股水柱是水滴成串,人看却是连惯的水线,苍蝇见人用苍蝇拍打它时,往往见到的是人在做慢动作,所以它溜得很快。它们同人类对时间速度的感受、反应等完全不一样。诸如此类,乃是科学界已经证实的,但同万物存在之本身的奥秘相比,此等不过是沧海一粟。总之,超越在我们人类认知和感受范围之外的事物实在浩如烟海,故佛门才以‘妙有’代替所谓的‘客观’之说。
佛门以为,不同生命其属性与规则所对应的主客观世界是不一样的,但又全都是真如实相的起用和显现。可惜的是,日常中我们的见闻觉知,往往仅是停留在这个真如实相的‘用’和‘显’之表层上,故不能进一步从实质上获得最根本的智慧和觉悟。因此,佛学的实践方法,就是为了帮助我们亲身体证真空与妙有是一体两面,是性相一如之本然……而真正的佛学,说到底就是一种为了追寻到真空与妙有之间关系的真理学说与实践方法,并非是当今某些人们所理解和想像的那个样子。
佛学的真实核心,根本上看就只是在尽一切方便传达与教授‘般若波罗蜜多’。所谓万事万物的本质,就是这个般若智慧照见或体现的真理。这个般若智慧的核心指的就是实相,是存在的本然。我们若不依一定的理论方法去亲身证得它,不能开启出本来的智慧觉性,我们当然是无从实际地体认到存在之实相的。那么,所谓实相般若,予我们无修无证的人来讲,自然就仅是意味著是一堆概念名相上的命名罢了。因此,佛学中关于所谓的空与有的一切真理学说及实践,自然就分为了胜义谛和世俗谛。胜义谛是指实相了。所谓‘了义’即指究竟之法义,须亲身证得。进一步说,安立于此概念名相中的‘实相’,也非是那个本然的实相,仅是说明了释迦牟尼的一切传法只能依照世俗谛而安立罢了。这个世俗谛,永远都是个为行方便、应机而生的东西,即是本章节开篇所指的假说部份,但它又与胜义谛不可断然分割,这就好比阳光下的事物有阳面就一定有阴面,所以都不可偏执。
以空与有的义理来观照,在释迦牟尼的传法之中,若离了世俗谛,胜义谛亦无从安立。因此我们才要说释迦牟尼一切的言说,都是一种方便和权宜,真正的法要靠自证、自修、自观来体验,它离一切戏论,超一切言表与思维。不过,虽然一切言表与思维都无法如实地、圆满无缺地衡量和承载‘般若实相’。但是法又可以依人的见、闻、觉、知之范围而作某种程度的所表现和被摄受。那么,这个所表现和被摄受的‘部份’就是世俗谛。从佛学的传播与修证而言,无论是一个讲解佛学的人(所表现者),还是一个听闻和修证的学佛之人(被摄受者),如不能仔细辨析和实证到这个真俗二谛的对应关系(胜义谛又叫真谛),就会导致其知见不够正确,那他的实践自然也会有所障碍,如此的修学当然就算不得成功了。
比如‘心’这种东西,佛门胜义谛的语义中就指‘真如妙心’,什么空、佛性、真如实相等都是‘心’的同体异名,诚如水、雨、冰、汽、云、雾等概念名相之别,它们本性都是水的‘水性’的功能起用。但在世俗谛之中,‘心’即指大脑的功用,泛指思维心、意识心等,佛门则又习惯将其叫做凡夫心、肉团心(根本也还是真如的‘显与用’)。再者,‘众生都是佛,心、众生与佛平等无二’即是胜义谛,因为予存在的本然实相中,‘真如妙心’、众生的佛性与释迦牟尼等诸佛的佛性无二无别。世俗谛中,众生却又是凡夫,因为智慧觉性尚未开发显露之故。诚如金矿与金子还不是一回事,但金矿中的那个‘金性’与金子的‘金性’又是没有分别的。所以,从世俗谛中,佛还是佛,无修无证的我们仍旧只是凡夫。
讲到真俗二谛的对应关系,我们不得不提及到佛门经典《金刚经》。《金刚经》是一部曾经在中国古时广为流传过的佛教经典(全名叫做‘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该经不仅是一部佛门专讲般若空性的大乘经典,关于真俗二谛,该经典也有非常精当的开示。现代的学佛之人,若要更好地理解般若空性及真俗二谛的对应关系,就应该多去研读一下这部绝好的经典。这部经典所蕴藏的佛学资源真是太丰厚和殊胜了,予此我敢开个玩笑,单就世俗生活而言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怕仅对于一个做佛学理论研究的学问之人,若单是弄懂了一部《金刚经》,肯定就可以完成什么所谓的硕士、博士论文了。
《金刚经》中常出现一种典型句式,即‘佛说××,非××,是名××’,这就是真俗二谛的一种示现方式。若以佛学的中观理论来观照(关于中观,详情请阅读相关经典),‘佛说××’又叫假观,即是指事物既然不能孤立存在,不能永恒存在,是依一定的因缘条件而存在,那我们依其暂有的并显出来的部份相貌形色、特征,而给予认识和命名,那当然就是一种假言、假观了,因为我们以分别意识来看事物,只见其‘相’(用)而不见其本质(体),不能认证体用一如、性相一如。譬如‘饭碗’这个事物,并非有一个东西本质上永远是饭碗,用来盛饭才叫之,若以盛菜则又可叫菜碗,若人类过去用手抓饭吃,连饭碗的概念名相也不可得,所以这是假观。那么‘非××’就好理解了,这叫空观,即体认一切事物的本质法性都是平等的大空性(胜义谛),事物皆因一定因缘条件存在,是缘起的产物,不能独立和恒常,若促成事物产生的原因条件没有了,事物也就不会再以原貌存在了,所以是空观。‘是名××’则叫中观,这个‘中’即是不走极端,如实、本然之意。意思是在世俗谛之名言中,它当然就还是‘××’了。我们一分为二了,还得合二为一,因为既然出现了,它当然就是‘××’。请注意,‘中观’不是什么非此即彼的主观、客观之义,因为主客之别仍旧是以意识分别为前题而下的结论,中观的实质就是体认事物的本质和空性,但又不否认事物的现象和状态,不坠戏论和虚无之泥潭,即是‘真空’与‘妙有’平等无二,性相一如。
综上所述,当我们乐意去修学和证悟佛学的义理时,对般若空性及中观理论的解悟是非常重要的,它将决定一个人的佛学知见是否足够正确。如果知见上似是而非,那么实证方面自然就难以取得良好的成就了。
2:‘佛’是一种什么概念?
‘佛’是具有多种层面的含义的,原本是古印度的译音,其本义就是智慧与觉悟的意思。它同时也是指存在的本来,在佛门所立的概念上就叫做真如实相、法身如来、空等等异名。于此前题概念下,释迦牟尼一类的大智慧者大觉悟者,因依一定的理论与实践方法实证到了这个存在的‘本然’,习惯上,我们把这样的人又都称之为‘佛’。确切一点说,则应该叫做应身佛、化身佛等。而实践与证悟上依次稍差一点的分别叫菩萨、僻支佛、阿罗汉等等。
由此,我们应该了解到,释迦牟尼佛绝不是什么玄乎的‘神仙’,他当初也不过是同我们我一样的普通人,通过一定的理论与方法,实证到了关于世界、生命与宇宙的全息的智慧与真理,即证得实相,成佛。所以佛也是由众生修成,佛并没有什么玄奥莫测的地方。唯一的区别是,佛是通过一定的理论与方法进行修证,已经获得了一切的智慧与觉悟、并彻底地开发了生命潜能的众生(这个潜能佛门又叫做‘神通’)。众生即是尚未获得一切的智慧与觉悟、还没有彻底地开发生命潜能的佛。所以,气功界里有人说释迦牟尼佛是一个彻底开发了特异功能的人,从某种层面上讲,此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特异功能一类的‘功夫’还是一种低层次的‘潜能’,不能与究竟的‘神通’同日而语。而且,所谓佛门,则只是智慧与觉悟的门,从不会彰显、强调或过于在意神通。佛门认为,神通只不过是一定智慧开发时的附加产品,我们不能本末倒置。所以,真正的佛弟子是绝不会执著于神通的。
所谓众生皆有佛性,即是指众生都有获得一切的智慧与觉悟,并彻底地开发生命潜能的属性或机制。人人都可以同佛一样,佛绝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事物。既然如此,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我们这一期文明中,我们虽然有幸蒙受到了释迦牟尼伟大的慈悲与智慧之恩泽,我们应该永远怀念和恭敬他,但我们又不能是迷信和个人崇拜。同样道理,面对所有的智慧者,所有为人类示现了寻找真理与智慧之门的人,一切真、善、美的东西,我们也都应该心存感恩和恭敬,并不在于其形式或表述上一定要吻合佛学的概念名相,其核心只要是彰显智慧和真理,传播善良与美好,我们就应该恭敬和赞叹。
万法不舍一法,佛门也没有门,没有内外。一个真正通达了佛学的人,日常生活中口里未必常挂个‘佛’ 字,其言行自然合法,并不一定非得以‘佛’ 这种语境出现。解悟佛学的义理仅是一小步,虽然要真正地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但佛学的关键和核心却是在于‘用 ’和‘行’ 。我们每一个人,无论对佛学了解与否,在具体的生活与工作,做人和做事的状态中,其实都具有不同程度的‘用’和‘行’(可惜往往是知其‘用’,不能体证其‘体’。) 。因为众生皆有佛性,佛学本来就是关于宇宙万物万有以及生命本身的一门究竟的学说。这好比一个人未必阅读和了解概念上的辨证法,可他在日常生活中自然会一定程度地运用和吻合于辨证法一样。解悟、修证佛学的义理和方法,只是为了在普通程度的基础更上一层楼,不断地进取,直至我们真正地获得关于一切存在的、全息相应的大智慧和大觉悟。
3:佛学不是宗教
大家都知道,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以儒、道、释(即佛家)为主体的,可惜由于种种原由,除了儒家以外,如今我们对佛家和道家文化都了解得太少了,只要一提起佛学,有一些人就认为是迷信。其实,佛学本身并无世俗宗教的迷信色彩,只不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一切都在世俗之中发展和流变著,佛学也不例外,它的确与以原始民间信仰为前生的宗教,慢慢地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联姻’……毫无疑问,世俗中的宗教,的的确确是人类人为所创立的一种东西,但我们也应清晰地看到,真理本身的存在,是从来不会以人的这些主观执著为转移的,因此,我们真要来了解佛学,首先就得剥离一切古往今来人为赋予它的诸种迷信色彩。我个人则以为,如果我们的知见足够客观和正确的话,那我们就不难发现,佛门所谓的学佛之目的,不过是为了成佛,正因为人人都有佛性,学佛,就真可以算作是一种人类的‘本能’了。
在这个地球上,无论是远古的半坡人,还是马雅人,甚至进入月球的现代人,无论是伟大的先哲,还是尚未开化的非洲土著,都共同对一个古老的命题感到无限迷惘——即人从哪里来,怎么会是这样?人将会到何处去?生命与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对风云突变的大自然,灾厄不断的现实生存境况,人该怎样才能了解和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我们的命运该怎样才会得以改观,继而我们又将如何才能获得圆满的幸福与美好?这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著真正圆满的幸福与美好?我始终相信,我们每一世的人,都有著这种深刻而真切的寻根意识和终极关怀,而人类一切科学文明的诞生与存在,也无一不是为了更好地寻根,更好地为我们人类自身服务。对于这一切的一切,佛学,则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实际的、本然的宇宙观、世界观及人生观,更为重要的是,它在实际操作上、实践上,竟然真的具备著一种实实在在的现实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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